“14時22分，準點發車！”將車門關好，王靜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下意識看了看手表。
距離春節越來越近，北京開往西安的列車一票難求，趟趟爆滿。19日的T41次列車，出發時已超員，硬座車過道擠滿了乘客、塞滿了行李。這是王靜怡當乘務員以來的第一個春運，復雜場面讓這個20歲的小姑娘有點措手不及。
倍感壓力的，還有另外28位姑娘。19日出發的這趟車由西安客運段T42/1次第四女子包乘組執乘，這是一支有著光榮歷史和優良傳統的“娘子軍”，40年來人換了很多茬，紅旗列車的榮譽稱號卻一直飄揚。
換票提醒、迎客送水、收拾垃圾、清掃廁所、幫重點旅客拎行李……從13:30準備出乘到車輛開動，這個90后姑娘為主體的團隊幾乎沒有片刻休息。
實際上，她們的工作是從18日18點30分在西安站準備出乘開始算起的。經歷15個多小時的長途旅行，次日9點31分到達北京西站。按慣例，她們有4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而19日這天，她們中很多人沒下車，為的是給即將返鄉過年的乘客一個驚喜：布置餐車、排練節目、準備餃子，一場列車迎春活動在緊鑼密鼓地準備。
“抓緊時間邀請旅客來餐車，活動2點50分準時開始！”王靜怡腰間的對講機突然傳來列車長催促的聲音。
不一會兒，溫馨的餐車里擠得滿滿當當。老家在西安的王女士一臉疑惑地問著丈夫：“咋了嗎這是？坐了這么多年車，頭一次遇到列車員請咱們來餐車。”
說話間，音樂響起，穿著“仙女”裝的列車員閃亮登場為大家送來春聯和“福”字，自編自演的節目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包餃子比賽更是將氛圍推向高潮。“今年的回家路太溫暖！小姑娘們太走心了！”王女士掩蓋不住內心的激動，為大家獻歌一首助興。
“女包”的直接領導、西安客運段北京二隊隊長張秀麗也在這趟車上添乘。“不放心，好多都還是孩子。”張秀麗是30年前的“女包”隊員，她對這趟車有著特殊的情感。
“上世紀90年代初，無論對旅客還是乘務員而言，春運就是一場‘噩夢’。”張秀麗回憶，“進站口一放行，旅客跟潮水一樣涌向列車，車門上不去就扒窗戶，列車員被擠到站臺下的事情頻頻發生；車座下、行李架上都是人，清掃一趟就跟跋山涉水一樣；鍋爐得燒炭，燒完了還要扒煤渣，鼻腔里都是爐灰。”
客觀講，盡管現在過年回家的路還是比較艱難，但我們已經從走得了到走得好邁進了一大步。“我們會拼盡全力提高服務質量，但也請廣大旅客多一些理解和擔待，畢竟這場‘大遷徙’實在太難了。”張秀麗說。
沉寂的夜晚，飛馳的列車中鼾聲四起，每每到站時，總有溫馨的聲音輕聲呼喚沉睡的人們：“旅客您好，請做好準備，您快要到站了。”
20日清晨5點36分，T41次列車準時停靠西安站。
除夕之夜，萬家團圓，而這些姑娘們卻要踏上列車迎來又一個平凡而又不凡的35小時。
文圖：劉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