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穎,來找我的弟弟張震。弟弟是我們村里的第一個大學生,更是我們全家的驕傲,可是在14年前,弟弟卻突然離家出走了。
(一)
在我11歲那一年,母親就因病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了爸爸帶著我和弟弟,那一年弟弟只有8歲。媽媽走了以后,爸爸一直不愿意再娶,就守著我和弟弟過日子。
我的記憶里面,爸爸留給我的常常是一個背影,肩上扛著鋤頭向地里走,留下一句“我去地里干活”就走了,很晚才回家,也很少會和我們溝通。
弟弟小時候是很活潑的。他從小成績就好,小學的時候就經常能考到90多分。我記得有一次,爸爸一進門,弟弟舉著試卷就去了,給爸爸看,爸爸卻只說了一句:
“你別覺得自己考得多好了,這幾分是怎么錯的?你改了沒有?”
弟弟一下子就不笑了,把試卷疊起來夾在了書里。
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不止是對弟弟,對我也是一樣。
從小到大,爸爸幾乎從未當面表揚過我們一句,永遠都是批評,永遠都是說我們“不好”、“不行”。
弟弟曾經和我抱怨過,問我為什么爸爸不喜歡我們。聽到他這么問,其實我心里也很難過。
弟弟變得越來越內向,到弟弟上初中的時候,他和爸爸碰在一起,就感覺是啞巴碰上另一個啞巴了。兩個人唯一的話題就只有學習,爸爸除了種莊稼以外,最關心的就是弟弟的學習。
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爸爸都很關注,每天都在叮囑弟弟要好好學習,弟弟雖然不回應,但是一直成績都還不錯。可是爸爸卻始終做不到和弟弟好好說話。我想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弟弟的心里就對爸爸有意見了。
隨著長大,我逐漸發現爸爸其實是很喜歡弟弟的。我有好幾次都看到爸爸背著我弟和村里人說:“我家小子這次考試考得特別好,我家小子學習好,爭氣得很!”
但是在家里,爸爸對弟弟仍然只有批評,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大。弟弟幾乎不和爸爸說話,也不愛和我說話了。
圖為求助人張穎
(二)
高考那一年,弟弟考得很不錯,被中國地質大學錄取,成了我們村的第一個大學生。
弟弟拿著高考成績單回家的那天,我印象里寡言又堅強的爸爸哭了。他一句話也沒有和弟弟說,沒有像往常那樣說弟弟以后要繼續努力,還存在什么不足,也沒說弟弟是他的驕傲,給咱們家爭氣了這種話。
他哭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時不時又看看弟弟的成績單,哭個不停。
弟弟看見爸爸哭,什么也沒說,轉頭從家里走出去了。
弟弟去武漢上學之后,我以為這下不聊學習了,他們的關系能好起來,沒想到還是不行。
其實爸爸在老家常常和人說,弟弟好,弟弟上大學呢。但是只要一給弟弟打電話,爸爸還是會因為弟弟找的兼職不好、工作不好、花的錢多、沒攢下錢等等各種事情責罵弟弟。
2009年,弟弟想和爸爸商量買房的事,給爸爸打過一次電話。那個時候爸爸已經在給弟弟攢錢準備給弟弟買房了。
但是接到弟弟的電話以后,爸爸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在電話里又罵了弟弟,說他不爭氣。
弟弟特別生氣,在電話里和爸爸說,以后再也不給爸爸打電話了。爸爸也不認輸,說:“不打就不打,沒讓你打。”
從那以后,弟弟就再也不和家里聯系了,直到今天。
(三)
弟弟和家里失去聯系以后,爸爸平時不提,也不會在我面前念叨弟弟,我甚至以為爸爸是真的不在乎。
六年前的春節,家里人聊天的時候提起弟弟,爸爸突然就哭了——那是除了弟弟拿到高考成績單那天之外,爸爸頭一次哭得那么厲害。
看著已經蒼老的爸爸哭成那個樣子,我心里酸得很。
圖為求助人父親
我知道爸爸想弟弟,只是他從來不說。如今爸爸的年紀越來越大,一直惦記弟弟,身體越來越不好。
弟弟失聯后我們報了警,我也特別想念弟弟。這么多年他在外面會想家嗎?過得好嗎?安全嗎?
我也擔心他和爸爸的關系,但爸爸是愛我們的,就是太不會表達了,可能爸爸也沒有意識到這樣對待弟弟是錯的吧。
我想找到弟弟,確認他平安。弟弟,回家吧,其實爸爸很愛你。
圖為被尋人張震
尋人信息
被尋姓名:張震被尋年齡:1980年8月28日出生被尋籍貫:吉林長春
如果您有任何線索,請撥打欄目熱線電話:400-0000-782、400-6666-892。
作者:李慧云
責編:蘭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