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民族都有文化,而文化的作用是什么?這點全世界都一樣,就是要使人跟禽獸有所區別。
再落后的民族,也知道用幾片樹葉把自己要緊的地方遮掩起來,而動物不會,直到現在,動物都不會這樣做。全世界的人都有責任拉開人跟禽獸的距離,這一點華夏人做得蕞好。從周朝開始,華夏人就做得很好了。周武王看到父親周文王那么了不起,想到自己雖然已經將商紂滅掉了,但這并不算什么,總要留下一點東西來,于是他講了一句話,流傳至今,也使他留名百世。周武王的留名不是因為他的文治武功,而是因為這句話——人為萬物之靈。
天地之間有萬事萬物,萬事萬物跟天地都離不開關系。但是天地間萬事萬物,以人為代表,這就是我們的文化,目的就在于要拉開人跟禽獸的距離,要不然人沒有資格成為萬物的代表。但是現在我們做得越來越糟糕。
孔子講過一句話,“鳥獸不可與同群”。我們是人類,我們也不反對愛護動物,但是跟它們要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個想法跟西方人是不一樣的。西方人愛護動物,愛護到超過人,就過分了。現在華夏人也開始了,喜歡養狗,這不是壞事情,可是養狗養到什么程度呢?出國去旅游,剛到機場就開始想念狗,不停地打手機,問狗怎么樣了。在飛機上別人都在講別的,他也在想狗怎么樣了。好不容易到了巴黎,他一心一意就想這狗怎么樣了,那你出來旅游干什么?
各位一想就知道這過分了。你跟父母在一起走,卻抱著狗,而不去攙扶父母。“鳥獸不可與同群”,鳥獸就是鳥獸,人就是人。我們中華文化里,孟子曾提出四個字,叫作“人禽之辨”,這四個字很重要。人只要活著就要使自己跟禽獸有距離,我們華夏人講禽也很好,講獸還是很好,但是如果講禽獸就很可怕。當一個人被人家罵“禽獸不如”時,這個人就完了,就活得一點兒價值都沒有了。我們絕不能禽獸不如,但是如今我們有很多觀念,就與這個基本原則產生了偏差。
現在很多年輕男女在公眾場合做出很親密的行為,然后問我,這樣有什么不對?我說當然不對。他說電影上有很多這樣的畫面,我說那是電影。他就說外國人在我們華夏的街道上也摟摟抱抱,我說那是外國人。他就很不服氣。我告訴他,西方人把男女之間的親密行為當作動物性的行為,我們華夏人已經將男女之間的親密行為從動物性提升為文化性的行為了,這是華夏人很自豪的一點。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跟會不會也沒有關系,而是能不能的問題。
我們現在想事情不要想你敢不敢,你會不會,而是你能不能。一個人只要不要臉,什么事不敢做呢?這是本能,怎么不會呢?所以像這種事情,跟敢不敢、會不會完全沒有關系,關鍵是能不能,應不應該。
人有食色需求,這是人性。動物也有食色需求,那是動物性。但人會做得體面一點,動物不會,差別就在這里。什么叫體面?就是禮,也是道理的“理”,換句話說,作為人,要有人的樣子。
記住:人為萬物之靈,人蕞為天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