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丈夫結(jié)婚那年,電視上正播放王志文和江珊主演的《過把癮》,聽著那首主題《糊涂的愛》,我問丈夫:“你對我的愛有幾分,能說清楚嗎?”丈夫抱著我說:“當(dāng)然清楚,十分愛!”
轉(zhuǎn)眼間,我們的婚姻已走過了許多年。如今的愛,還剩幾分呢?
這天,我正倚在床頭專心致志的看著小說,老公來來回回的走過兩趟,我沒在意,他又過來了,我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調(diào)侃道:"才幾點(diǎn)啊,你要睡覺?"我的眼神里劃過一絲曖昧。老公頓了一下,突然來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們離婚吧。"
我吃了一驚,又見老公一臉的嚴(yán)肅,不像和我開玩笑。我的老公職業(yè)是健身房教練,身材魁梧,有點(diǎn)兒像施瓦辛格。我仔細(xì)看看老公的面色,有些發(fā)黑,心里急速地轉(zhuǎn)動起來,難道他得了絕癥,不想托累我?不可能啊,前幾天才體檢過,一切正常啊!讓人炒魷魚了,也不會,老公非常敬業(yè)。我心里沒底了,但還得故作鎮(zhèn)定。我于是一言不發(fā),靜等他說下去。
"我愛上別人了,對不起。"老公的一句話瞬間讓我崩潰,我?guī)缀醪桓蚁嘈盼业亩洌腔糜X?還是聽錯了?我繼續(xù)裝作出淡定地問:"多久了?""快一年了,我們在訓(xùn)練營時認(rèn)識的,她單純,善良,和她在一起我感到很輕松。"老公還想繼續(xù)夸她,看到我越來越冷的眼,又把話咽了回去,愧疚的看著我。"很愛她嗎?她也愛你嗎?"我問。"十分愛。"老公答到。
我不再說話了,那一刻內(nèi)心亂極了。我從臥室走了出來,老公也跟了出來。我沒再細(xì)問,知道太多,自己受傷會更深。
我今年五十歲,孩子大學(xué)畢業(yè)留在了外地,只有過年時候才回來。這些年來我一直感覺很幸福。可是,現(xiàn)在丈夫卻突然提出要和我離婚,要和別人過日子了。這說明他已經(jīng)不愛我了,我還挽留他有什么意義呢。"好,按照你的意思辦吧。有人將你這個一身臭毛病的人接走,我得謝謝她。"我說。這下輪到他吃驚了,他沒想到我答應(yīng)的這樣痛快。
"其實(shí),我也早已經(jīng)跟你過夠了,你除了一身臭毛病,哪里還有讓我不舍的地方。"我努力的想找回我的顏面,不至于在我曾經(jīng)深愛的人面前輸?shù)奶珣K。
丈夫很愧疚,他主動提出要凈身出戶。
我倆在辦手續(xù)前,他約我吃散伙飯,我破例和他一起喝了幾杯紅酒。我以前從未喝過酒,還沒怎樣就有點(diǎn)醉了。他的話也多了起來,而且還多次提到了那個女人。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丈夫的新歡的情況。她比我小幾歲,也是離異的,朝氣蓬勃,小鳥依人,和她在一起,丈夫有種又回到年輕時候的感覺,總有想呵護(hù)她的沖動。他滔滔不絕的說著,一直沉浸在和她的幸福中,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這個天殺的“陳世美”。
我想起自己也曾年輕漂亮過,一樣的朝氣蓬勃,一樣的天真爛漫,只是隔了幾年的歲月,在丈夫眼里卻成了新歡與舊愛的天大差別。我不僅反思現(xiàn)在的我,像個黃臉婆,為幾毛錢的菜,東打聽,西打聽,精打細(xì)算的過日子。還管丈夫這么嚴(yán),不讓他喝酒,更不讓他打麻將。
"和她在一起,我的心跳會加速,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丈夫繼續(xù)不知深淺地說著。都怪我,平時太遷就他了,才讓他變得如此色膽包天,竟然在妻子面前夸起情人的好。
我打斷了丈夫的話:"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黃臉婆,不再是你的免費(fèi)傭人,不再等你到深夜,不再管你的冷暖,不再擔(dān)心你的血壓,不再為你清洗喝多時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離吧,我解放了!”我一連說出好多不再,心里一下子輕松很多。但我還是難過,淚如泉涌。見到我這個樣子,丈夫卻驚呆了。
我本來一直都認(rèn)為我是冷靜的,可是酒精卻讓把我的心里話通通地倒了出來。大半輩子過來了,誰會把自己經(jīng)營多年婚姻拱手相讓?
"我同意離婚,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她,幾年后,再看看你,你的心跳會不會加快?你折騰吧,曾經(jīng),你不也是十分愛我的嗎?我也是十分愛你的啊。可是自從有了家庭以后,我沒法再給丈夫十分的愛了。我的愛一分給了公婆,一分給了父母,一個給了孩子,可剩下的七分我可全給了你。現(xiàn)在,我不能和你的十分的愛相比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大了起來,餐廳一片寂靜。
丈夫從沒有見過我這樣,他似乎嚇壞了。他做出了一個讓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動作,突然趕緊過來抱住了我,嘴里不停地說:"有七分愛就足夠了!沒事兒了,咱們回家吧。"
我和丈夫最終沒有離婚。事后丈夫告訴我:"沒想到你喝多的時候挺可愛!"
我用七分的愛又贏回了丈夫的愛。當(dāng)我再問他愛我有幾分時,他不再說有十分了,卻對著我唱起了鄧麗君的歌曲:“你問我愛你有幾分,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時候的丈夫,咋看上去都像個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