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紀之交的千禧年,一個南方小鎮上,“好學生”黎菲與“壞孩子”張辰浩之間萌生了純真的少年情誼,卻又因為生活劇變而漸行漸遠…… 繼《歲月忽已暮》《燃野少年的天空》《盛夏未來》等青春片陸續登場2021暑期檔后,《再見,少年》也趕著夏天的尾巴亮相。
這部作品對原生家庭與成長陣痛有著溫情觀照。一面是真摯的情懷,一面是殘酷的現實,《再見,少年》似乎與片中主人公遭遇了同樣的命運。該片由張子楓與張宥浩主演,“老戲骨”徐帆配戲,又有焦雄屏監制,游曉穎擔綱文學策劃,廖慶松操刀剪輯,呂東負責美術,攝影是師從趙小丁的趙劍橋,主題曲獻唱是梁靜茹……主創陣容“閃閃發光”,映前票務平臺累計想看指數居同檔期新片第一,但《再見,少年》首周票房卻不到200萬元,豆瓣評分始終在5分上下徘徊,不容樂觀。
導演殷若昕是影壇新人,今年有兩部作品上映:前一部《我的姐姐》因聚焦女性社會話題引發廣泛熱議;《再見,少年》再度關注現實題材,試圖在青春片和犯罪類型片的外衣之下,包裹少年情懷的詩意與生命成長的殘酷內里。
影片人物關系無太多新意,是青春片中常見的“好學生+壞孩子”配置,但貴在樸素、細膩動人。同處青春期的黎菲與張辰浩曾無限靠近,但截然不同的原生家庭和際遇,終讓他們像兩條有過交集的鐵軌,在人生的岔路口分道揚鑣。列車與鐵軌的意向貫穿影片始終,營造了浪漫與寫實兼具的整體氛圍。
殷若昕表示,《再見,少年》是自己對青春的回望,雖名為“少年”,卻更像人到中年對青澀時光的整理與告別。影片最后,黎菲偷偷替張辰浩扔掉作案的石頭,只想為失之交臂的朋友分擔孤獨與痛楚,進而參與他的命運。這種少年人的赤誠與孤勇,在中年人審視的目光下,別有一番滋味。
兩位年輕主演的表演真摯投入,足以讓觀眾共情。張子楓飾演的黎菲,表面看起來是品學兼優的乖孩子,骨子里卻是率性又執著的倔女孩,性格層次豐富,張子楓自然松弛的表演,呈現出該人物矛盾人格間的角力與拉扯;飾演張辰浩的張宥浩更多體現出爆發力,將一個熱情、沖動、彷徨又身不由己的少年形象呈現在銀幕之上。
當然,《再見,少年》的缺陷也肉眼可見。首先是主題先行,影片中充斥著大量功能性的意象,無論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西西弗的神話》,還是口琴、日蝕等符號,都急于被刻意堆砌,彼此間沒有形成更有效的關聯,造成影片“有佳句,無佳章”的整體印象。此外,部分劇情的牽強突兀,一眾配角的工具化,過于文藝腔的臺詞等,影響了觀眾的觀感。
其次,作為青春犯罪題材,《再見,少年》難免被人與《少年的你》做對比。較之后者對于校園欺凌主題的集中關注,本片對于原生家庭主題的呈現則顯得浮泛與松散。此外,千禧年的時代轉型,礦區、父母下崗等現實議題,也在影片中淪為空洞凌亂的背景,并未成為深入觀察社會的切口。人物面目的模糊也拉了后腿,對于張辰浩這個角色,創作者既想將其塑造成一名失足少年,又想為其賦予某些文藝氣質;然而除了臺詞與道具的呈現,并無更多細節支撐,人物那種既明亮又頹廢的分裂氣質始終流于表面,未能展開,殊為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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